第1章 1
我曾是全球顶尖的赏金猎人，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。
因为楚玄霄对说：“外面的世界太残酷，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。”
我逃离组织，做了他的女朋友。
直到我们订婚后，我在包厢外听到他嘲弄的话。
“她也配当我女朋友？不过是我身边免费的保镖，能保护我，又能替我挡酒，还能陪睡。”
“那苏瑶呢？”
楚玄霄变得温柔：“她也配跟瑶瑶比？瑶瑶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的女孩。”
瞬间，我如梦初醒。
我拨通了一通电话。
“老大，我想通了，我愿意接下S级任务，回归组织。”
1.
“你可想好了，你若是回来就再也出不去了。”
我坚定地说：“我明白。”
老大关切地问：
“你不是和未婚夫感情挺好的吗？”
通过门的缝隙，我静静看向那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。
他正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把玩着酒杯，脸上残留着提起苏瑶时的柔情。
我轻声地回答老大：“我要重新开始。”
老大没再追问。
“好，明晚我派车来接你。”
挂断后，我推开门走进包厢。
几乎瞬间，无数带着嘲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“哟，赵小姐来了？楚哥也真是的，老让女朋友来挡酒。”
“你又忘了？赵小姐是楚哥未婚妻呢。”
“是啊，当初她舍命相救，楚哥以身相许，她从保镖摇身一变成未婚妻。她辛辛苦苦换来的名分，你可别忘了。”
......
这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，看不惯我的出身，经常毫无下限地讽刺我。
我懒得理会，径直走到楚玄霄身边坐下。
其中一个公子哥挂脸：
“怎么？还真把自己当楚哥的未婚妻了？跟你说话呢，聋了吗？”
楚玄霄递给我一杯酒，转头笑着对那个男人说。
“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？她是我叫来救场的，你别把人给我气跑了。”
他回头看我，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喝酒。
“他们就是爱开玩笑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今天我生日，他们都给我敬酒，我就等着你救我。”
见我还是不吭声，楚玄霄知道我不高兴了，又轻声呵斥那人。
“下次别乱说话，她不乐意听。”
这些年，楚玄霄经常带我参加这种聚会。
以前我他把我放在心里，想让我彻底融入他的圈子。
现在看来，我不过是他的挡酒工具、暖床保镖。
那些公子哥没再嘲弄我，只是看向我的眼神依旧轻慢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青涩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。
她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礼物盒，用力得手指都微微泛白，一看就从来没来过声色场所。
楚玄霄猛地站起来，大步走向她，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不是说好了等我结束去找你吗？”
他神情担忧，语气宠溺。
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。
看到楚玄霄，女孩脸惊喜地把手中的礼物递到他面前，抬头仰望他。
“我想在十二点前把生日礼物送给你。”
这时，那个最喜欢冒犯的公子哥又调侃。
“哟，这就是苏瑶苏小姐吧？果然是个娇滴滴的小白兔。”
楚玄霄瞬间脸色阴沉，一言不发抓起桌上的酒杯，冲那人砸过去。
“闭嘴！你敢吓到她，我马上送你下地狱！”
楚玄霄周身散发的寒意让人胆寒，整个包间瞬间一片死寂。
而我看着他拼命护着苏瑶，心里一阵苦涩。
随即，我端起两杯酒走向苏瑶面前，递给她一杯，微微一笑。
“苏小姐，初次见面，你好，我叫赵皎。”
2
我话音未落，楚玄霄便抢过酒杯，一饮而尽。
“她一个小女孩喝酒不好，我帮她喝了。”
和楚玄霄在一起这五年，我替他挡过无数次酒。
可现在，苏瑶还没拒绝，他就迫不及待替她喝了酒。
女孩不该喝酒？
那我在他眼里算什么？
我正要质问，目光就被苏瑶手上的手链吸引。
那是褪色的子弹碎片串在一起的手链。
苏瑶似有察觉，放下手，声音紧张。
“皎皎姐？怎么了？”
楚玄霄抢先对我说。
“之前瑶儿觉得这条手链特别，我就送给她了。”
我看向楚玄霄，他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心虚。
在一起五年，我太了解他。
他这么着急解释，是怕我逼问苏瑶，把手链讨回来。
但他不了解我。
我从来都不是穷追不舍的人。
“既然你的女伴来了，我还有事，先回去了。”
“楚玄霄，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说完，我同楚玄霄擦肩而过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刚回到家，手机就响了。
是苏瑶在朋友圈发了视频动态，并且艾特我。
视频里，苏瑶坐在沙发中央，周围摆满玫瑰花和礼物盒，还戴着楚玄霄的生日帽。
文案：
【原来在爱你的人眼里，你永远是个孩子，不过生日也能拥有数不清的礼物。】
这条视频很快被删除，紧接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。
【皎皎姐，不好意思，我艾特错人了，你千万别误会。】
我笑了笑，随后放下手机，没有回复。
苏瑶这些小手段，在见过生死的我面前，不值一提。
我平静地收拾东西，收拾着收拾着，眼泪却止不住地流。
收拾到最后，我才惊觉，这五年，楚玄霄从未送过我一件礼物。
我们感情甜蜜时，我也对他撒过娇。
“你怎么从来都不送我礼物？”
楚玄霄就会宠溺地摸摸我的头。
“我的皎皎独一无二，那些庸俗的礼物配不上你。都是小女孩喜欢的。”
想到视频里被礼物包围的苏瑶，我突然明白，他只是不爱我。
怎么能不心痛呢？
我和楚玄霄在一起的五年，是真真切切的五年。
曾经我那么坚信，他会让我有个温暖的家。
“你大半夜怎么突然收拾东西，是要去哪儿？”
3
听到楚玄霄的质问，我停下手上的动作，若无其事地回：
“没有。衣柜太乱了，我收拾一下。”
他轻轻叹了声，把我拽进他的怀里。
“你别多想，我只是把她当做亲妹妹。
“手链，我就是给她戴两天，你要是在乎这件事，我明天去要回来。”
“我们马上要结婚了。你别生我的气，好不好？”
说到最后那句，他语气微微上扬，像在对我撒娇。
在一起五年，他太清楚怎么哄我才会让我心软。
换做之前，我就服软了。
但这次，我却注意到他白色衬衫的粉红唇印。
还没等我回应，楚玄霄手机又响了。
他立马当着我的面接听。
“瑶瑶，怎么了？”
“什么，有个混混一直跟着你？”
“你先冷静，别害怕，我马上过来，你先去热闹的地方。”
“开外放，让他知道你不是一个人......”
他一边安抚苏瑶的情绪，一边冲出房间，看都没再看我一眼。
房间又恢复了寂静。
好像他自始至终都没回来过。
我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。
那条他轻描淡写提起的手链，是曾经差点要了我命的子弹。
作为顶尖赏金猎人，我所在的组织经常在暗网接各种危险隐秘的任务。
我和楚玄霄相遇，是因为他是我某次任务的雇主。
那时他被仇家到处追杀，我是他的保镖，保护期是一个月。
那一个月，我多次救他于危难。
一个月期满。
那天，我正准备离开，暗处却出现了那个杀手。
我和杀手同时开枪。
他当场死亡，而射向我的那颗子弹，只差半寸就击中我的心脏。
我侥幸活了下来。
当我从病床上睁开眼，就看到楚玄霄趴在我床边，双眼红红的。
“大男人哭什么？追杀你的人死了，以后没人能伤害你，别怕。”
他直勾勾盯着我，对着我摇头，抓着我的手，哽咽着说：
“这个世界太危险，我想做你永远的避风港。”
“皎皎，我心疼你，舍不得你冒险。你留下来，一直陪着我，好不好？”
也许是他红透的眼睛打动了我，也有可能是他的话太过深情。
我竟然下意识地点头答应。
此后，我拼命脱离组织，付出惨痛代价，只为留在楚玄霄身边，能跟他有一个温暖的家。
而那枚子弹碎片，被楚玄霄串在一起做成手链，一直戴在手上。
当时他说：
“这颗子弹，会时刻提醒我，皎皎是我的一生挚爱，不论何时我都不会离开你。”
可如今，他却送给了别人。
那我，也该离开了。
4
第二天下午，楚玄霄才回家。
因为有个必须我出席的商业酒宴，他专门会来接我。
而此时，距离老大派人来接我还有几个小时。
我不想引起楚玄霄的怀疑，配合他的行程——
他虽然不爱我，但他已经把我当成所有物，绝不允许我轻易离开。
“该走了。”
他不耐烦地催促。
我连忙换上礼服陪他出门。
宴会上。
我挽着楚玄霄的手臂，优雅地穿梭在人群中。
从前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，但是这五年，我为了陪他，练得游刃有余。
这时，一个大腹便便、头发稀疏的男人突然将手里的红酒杯扔在我身上。
不少红酒顺着我的锁骨往下流，没入礼服裙。
他眼睛都看直了：“楚总，您这位女伴，可真是非同一般！”
楚玄霄从桌上拿一杯红酒递给他。
“出来应酬，带的女伴自然不能太差。”
“既然王总看上了她，晚上我订一桌粤菜，我们一起吃。顺便聊聊温泉酒店开发的事。”
听到楚玄霄的话，王总浑浊的目光立马上下打量我。
原来，我不仅是暖床保镖，挡酒工具，还是陪酒公关。
如果显而易见的真相，以前我却看不见。
我垂下眼眸，掩饰住失落，再抬头，笑着说：
“抱歉。我现在这样有些不妥。稍等，我先去休息室整理一下。”
休息室。
服务员一个多小时后才送来干洗后的礼服。
楚玄霄居然没催。
我换好衣服准备回宴会大厅，路过另一个休息室时，门没关紧，听到里面不堪的声音。
女人的声音娇滴滴，微微喘着，像是裹了糖浆。
“你说你爱我，为什么不愿意带我出席宴会，我就这么见不得光吗？还是你嫌弃我？”
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。
“傻瓜，这种场合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，你这么纯洁，我怎么舍得让你来这里。”
“我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，怎么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。”
女人娇笑着，骂了句讨厌，没有半点威慑力，男人低低笑了一声。
她又搂着他的脖子：
“你别这么兴奋，你不是说她在休息室换衣服吗？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的隔壁呢。”
男人对女人的反应很满意。
“我真是爱死你了，又纯洁又妩媚，真让我惊喜！”
“你放心，休息室隔音很好。就算她在隔壁，也听不见。”
“你好坏哦......她陪了你那么久，你舍得让她去给老男人陪酒啊？”女人意乱情迷。
“她就是个保镖。”
“那我呢？”
“你是我的宝贝。别提她，晦气。”
楚玄霄话音刚落，苏瑶忽然挑衅抬眼，眼神与我交汇。
这一刻，我什么都明白了。
这是她精心策划给我看的一出好戏。
我收回视线，甚至细心地帮他们关好门。
面对苏瑶的不解，我微微勾唇。
刚离开休息室，手机铃响就响了。
“皎皎，你在哪儿，我到宴会厅外了。”
“计划出现一点小插曲，我们得马上出发。”
我和老大约好见面地点后，把一头黑长直扎成利落的马尾，快步走出酒店。
既然计划有变，那我临走前就再送给楚玄霄一份大礼。
楚玄霄，后会无期。